何予寒客暖,半颗狮子头。

【楼诚】但为君故

请原谅被论文折磨疯了的同学的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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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小的时候,明楼更像他的秘书。

从每天读了什么书,有什么见闻,读书有何所得,到学校里和同学处得如何,大哥带回来的点心好不好吃,明日晚间回来要读哪个书,桩桩件件,总要关心几句。偶尔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叹息,什么时候如此婆婆妈妈了,可回头看见阿诚,又忍不住各种操心去了。

后来,小小的少年一天天长大,挺拔干练,深藏不露。

外人眼里,阿诚学成归来竟跟在明楼身边当个秘书,多少是有点屈才的。

回上海之前,明楼曾给他两个选择,做自己的秘书,或者,明楼将他安插到其他地方。明楼私心里,其实是想他留在自己身边的,可又觉得,总要问问阿诚自己意思。

阿诚毫不犹豫的选了前者,理由是,可以打着大哥的旗号胡作非为。

其实呢?

他想站在离那个人最近的地方。

他担心明楼的寒暖无人照料,他担心他吃药时没有一杯温度适宜的水,他担心他孤身奋战疲惫了也无人安慰。

把一个人放在心上了,总忍不住时时处处的留心在意。

明楼看着阿诚在身边进进出出把他的一切安排地妥帖稳当,听着别人明里暗里赞明秘书如何如何,心里总有些小小的得意,就像是小孩子有了珍爱的宝贝,总忍不住拿出来炫耀一把,希望全世界都和他一样赞赏珍视。不过,办公厅里那些看着阿诚就含羞带怯的女孩子们的爱慕,明长官却觉得,那是明晃晃的觊觎。

可是,哪个长官会把不动声色地回绝意图给秘书说媒的同僚呢?又有哪个长官,容忍秘书在自己的书房里旁若无人吃着点心还顺手倒杯热茶过去一边还要叮嘱他吃慢点?

当然,也没有哪个秘书敢以「你不吃我就不吃」的强大理由要挟废寝忘食的明长官且屡屡凑效,更没有哪个秘书能仗能写一手跟明长官极似的字迹而帮他分担一大部分的文件。

至于被惹毛了就揪着明长官的耳朵使劲儿揉,或者打球打输了直接扔了球拍窜到明长官背上这种事,嗯,大概只有明诚秘书可以做得行云流水肆无忌惮。

再后来,阿诚北上,任务有些凶险。

临走前阿诚打点好一切,最后想着要不要再找个自己人放在明楼身边当秘书帮他打理生活,却被一口拒绝。

明长官一字一句地说:「除了你,谁都不行。」

因为你在,万事我都能懈怠,你若不在,我便孤身相待。

就是要仗着你舍不得。

阿诚许是真的放心不下他,终归撑着一口气回来了,死里逃生,可终是回来了。

从此也落下伤病,年轻时并未觉得怎样,只是年纪大了,开始一样一样冒出来折磨着他。

于是被阿诚照料了几十年的明楼,开始记得提醒阿诚每天什么时候吃什么药,记得定期带他体检,记得他的旧伤发作了按摩哪个穴位比较有效,记得阿诚有那些忌口的食物……

恍惚回到最初的日子,时时惦念着这个孩子,饮食起居,一行一止,总要嘱咐挂念。

明台笑他,大哥老了,怎么越发啰嗦了,跟个老妈子似的。

明楼不理他,回头陪着阿诚画画,偶尔递个笔,调个颜料,或者一本正经的品评两句,阿诚笑着反驳他,默契又温情。

一生的光阴里,他们之间有许多名分。外人眼里的主仆,家人眼里的兄弟,上司眼里的战友。

也只不过是外人看来罢了。

所有的身份,都不过是个藉口,一个让我理所当然站得离你最近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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