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予寒客暖,半颗狮子头。

【楼诚深夜60分】两心知

我曾经爱过你

然后呢?

然后你成了我的一部分。

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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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一直都知道,阿诚是个不大愿意麻烦别人的孩子。

摔伤了,自己找来药箱处理伤口。

委屈了,自己抱膝坐在书房的角落里沉默。

生病了,稍稍好一点就对明楼说,我没事了,大哥不用这么麻烦守着我了。

明楼知道,阿诚不是刻意与他疏离,而是他真的不愿让别人为自己操一点心。他觉得这会麻烦别人。

可是,打架时护着明台的,风雨里护住大姐的,黑暗里守着自己的,都是这个孩子啊。

明楼有点心疼。


某一次出任务,阿诚受了伤,一身血气回到家,尚未开口便栽倒在了明楼怀里。

明楼竭力稳着情绪,将他身上几处枪伤一一清理缝合。

一口气还未松下来,阿诚已经开始发烧。

阿诚发烧的时候,不会像明台一样呓语不断,从来都是死死咬着牙,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修长的身子蜷成一团,像一只小兽,紧紧绷着,脆弱又不安。

明楼看着这样的阿诚,觉得手里那几个弹片仿佛是划到了自己心上,尖锐地疼着。

也没过多久,高烧渐退,阿诚迷迷糊糊醒来,一眼就看到倚在床头的明楼。

似乎是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困得直点头的明楼一下清醒过来,看着阿诚温柔地笑了。

见他醒来,明楼也终于放下心来,细致地给他背后垫上一个枕头,然后端过一杯水递到他唇边。

阿诚一口气喝下大半杯,终于恢复了些生气。

他看着明楼又去倒了一杯热水过来,有些歉疚:「大哥,你去休息吧,不用这么麻烦的。」

明楼垂着眼坐在一边,半晌无语,有些出神地想着什么,忽然一个不小心,将手里大杯热水洒了出来。

阿诚大惊,一把扯下额头敷着的毛巾,拽过明楼的手小心地擦拭。眼看着手背有些泛红,阿诚心疼不已,拉近一点轻轻吹着。

明楼就在此刻握住阿诚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字句分明地问:「你自己都这样了还这样待我,可觉得麻烦呢?」

阿诚顿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明楼长长叹了口气,扶着他重新躺回去,点着他的额头轻声问:「我若有不适,都是你照料,你受伤了,就不准我心疼吗?」

复又握住他的手,与自己十指相扣,认真地告诉他:「阿诚啊,若是自己的身体受伤了,怎么照看呵护都不算麻烦。」

你早已是我的一部分,纵容也好,疼惜也好,都是应该的。

易地而处,阿诚一下子懂了。


好像也是自此以后,阿诚的不安一点点散去。待到后来,甚至开始喜欢麻烦明楼。

比如,下楼的时候滑了一下,于是龇牙咧嘴嚷嚷着扭伤了,然后利落地窜到大哥背上让他背着。

或者, 画画的时候,指挥着明楼从一堆瓶瓶罐罐里调出某个色彩。

又或者,从书架的顶层翻出一本泛黄的诗集,打着老眼昏花看不清的旗号要大哥念给他听。

这样的时候,明楼心里总是漾开淡淡的欢喜,扶着老花镜一字一句念着,连声音里都染着笑意:「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身边那人满足地点点头:「现在也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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