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风月谁曾记

关键词：满座衣冠无相忆

明楼八十岁生日的时候，儿孙们热热闹闹地围坐在身旁。

明台也在，年少的桀骜张扬不再，只是在兄长面前无意间流露出的孩子气，让明楼想起，这是曾经那个鲜衣怒马上房揭瓦的明家小少爷。

孩子们孝顺，想着法儿的彩衣娱亲。明楼的长孙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二胡，恭恭敬敬上前：「爷爷素爱京戏，我和二弟特意学了几出，不知您和三爷爷想听哪一折？」

明楼有一瞬间恍惚，恍惚中听到一个笑意沉沉的声音说：「我和阿诚新学了出戏，今天除夕，大姐听了可记得看赏啊？」

底下一帮更小的弟弟妹妹起哄，吵着要听大哥二哥唱贵妃醉酒状元媒，明台随口笑道：「两个男孩子能唱什么花好月圆恩恩爱爱的曲子，就唱个淮河营吧！」

两个少年人坐定，小一点地咿咿呀呀拉着二胡，大一点地一板一眼地开始唱，倒真有几分味道。

明楼听罢，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尤其二胡，真有几分阿诚的架势！」

话一出口，儿孙们明显怔了一下，面面相觑片刻，瞬间想起来——哦，那是二爷爷，当年祖父收养的孩子，与他并肩战斗替他挡过暗杀的长者。

他们还知道什么呢？

再没有了。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大爷爷年迈的样子，有人再也见不到了。